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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子镇实地调查记事
2014-06-20

    

店子镇实地调查记事

 

调查时间:2005年8月

调查地点:陨西县店子镇

调查人:叶忠平、姬魏州

执笔:姬魏州

修改:叶忠平、贺向前、黄焱龙

05年的暑假是一直在期待中等待着8月22号的到来,因为按照假前的计划我们几个要好的伙伴要约此时返校共同开展一个有关农民工生存状况的社会调查。庆幸一切进展顺利,我们此行得以成功。

8月24日午,向前、忠平、焱龙还有我一行四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陨西县城,马不停蹄,当天下午我们就与陨西县劳动就业局刘局长进行了座谈。在了解了陨西县打工经济的一些基本情况后,经共同商议我们决定兵分两组分别对陨西县政府相关部门和其下属的各级乡镇、村委展开调查。随后,向前和焱龙留在县城,我和忠平经由刘局长介绍去店子镇进行调查。

现将我们在店子镇的所见所闻部分记录如下。

25号早,在经历了三个多小时的颠簸后我们来到了店子镇店子村。因为时间较紧,未做休息我们直接走进了店子村村长石则贵的家门。

石村长的家是一座崭新的二层小楼,在这个漂亮的房子里石村长向我们介绍了店子村打工经济的基本情况,后经整理简单概括为如下六点:

 1、店子村劳务输出起步于2003年,发展很快,至2004年已出现一定的规模并成为该村的重点支柱产业

2、截止2005年8月,据县政府公布数据显示店子村共输出劳动力300余人,通过政府渠道外出打工者与自发外出者人数比例近1:1。其次,通过政府渠道外出者一般在工厂工作,对象基本为初中毕业生及青少年劳动力,其中大多数接受过政府的定点培训,年工资8000远左右;自发外出者大多从事重体力甚至高危工作,主要分布在陕西、河南一带。相比较两类外出群体,通过政府渠道者工资收入较低但有一定的权益保障,而自发外出者工资高,一般可达3000元/月,但其工作时间较短,通常两三月就换地方工作。为流动打工群体,由此,自发外出者的信息较难掌握,工作危险性大且权益不易得到保证。

3、店子村对于招工信息的获取、发布基本能做到与县、镇级政府同步协调。村务开展地也较好,例如信息员定期走访农户进行宣传;定期召开村委会(每月15号)发布最新招工信息。

4、店子村劳力除外地转移外,还通过当地有能力者组织相关人员就地转移。如店子村村民储成池带领村内30-40名村民从事建筑行业,初具规模。

5、权益保障方面店子镇政府工作到位,不仅仅对通过正式途径外出者提供维权服务同时也对自发外出者进行帮助,如:店子村一姓吴人士在陕西咸家山煤矿因塌方而死(其妻怀孕)经村委及律师事务所人员与矿主交涉,得损失赔偿10万元并由矿厂抚养未出世孩子至18周岁

6、劳力外输有效地缓解了劳动力过剩的局面,店子村劳力输出主要为青壮年,基本不出现一家两口同时外出的现象,也未出现长辈的抚养几及子女的教育问题,同时有力地配合了国家退耕还林的政策。

因为与店子镇财务署李主任事先约好了下午三点钟的拜访,临近三点我和忠平结束了与石村长的谈话。到财务署时李主任还没有来,利用等待的空隙时间我们通过附近的宣传栏、培训基地等不断收集店子镇上有关农民外出打工的信息。将近一小时后一位工作人员告诉我们李主任临时有事外出,为了不使调查中断,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我们在留下联系方式后临时决定去店子镇铁山寺村走走。

我们直接联系到了铁山寺村村委夏书记,说明来意并做简短介绍后我们只奔主题,据夏书记介绍铁山寺村的劳工外输现象较为普遍:全村共计1499人,劳动力760人,其中外出人员在450-550之间,占总劳力的80%,其他信息与店子村情形大体相似。

先分析我们这两次的谈话:

从两位村领导的谈话中不难看出两村现在的情况是村里主要经济来源由原来的农业转为现在的外出打工。而且通过县里有力的领导现在的打工经济正由原先的单靠体力(粗放型)挣钱转向技术型。农民生活得到了很好的改善,思想也在不断改变,农民从中得到了很好的收益,政府也很好的发挥了职能。外出打工者通过村里的宣传对维权等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而且村里并没有因为大量劳力输出而出现的农业荒废,留守儿童教育等问题。

结束了铁山寺村夏书记的采访我们一行旋即返回镇上的财务署,此时大约在六点时分,李主任已经恭候多时。,李主任似乎很是热情,地对我们提出的问题毫不保留,很容易我们就了解到了店子镇打工经济的相关数据和一些劳工的详细资料,并被介绍到郧西县人力资源网查取更多信息。而此前从该网站我们已获取大量信息。于是我们进一步提出了能否提供文本或者图片(我们了解到郧西县各乡镇、村有大量的劳工服务手册。如:《外出劳工人员服务手册》、《农民进城服务手册》)的要求。还在滔滔不绝的李主任顿时止住,称抽屉钥匙未带身边。无奈,我们离开了李主任的办公室。

至此,对于政府部门以及村委机构的走访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我们要重点调查的是基层相关政策的落实情况以及现实效果。因此我们对部分农户进行了随即走访座谈。

由镇上的一条马路进去,便是店子村。顺着那条马路,有一排人家,基本都是楼房,还有一些还没有完工。听村长说这些新房基本上都是打工挣了钱回来盖的,还有对面那些多数也是。我们顺着田间的小路走进了那片房子。

走了不远,便有一户人家。看起来房子旷的很,门前有两姐妹在剥菜。我们上前说明来意,她们有点不好意思。从谈话中我们得知,此户姓杨,家有五口人,父母尚在,还有一哥哥(已婚)。哥哥在河南的宁保(音有出入)金矿做工,常年不回家,嫂嫂也在外打工。原先她们家住在很远的山里,哥哥挣了钱才到村上买了这房子,父母还是住在山里干些农活,这房子就交给两姐妹看管。妹妹今年刚上中专,平时学费由哥哥出一部分。两姐妹生活都是自理,平时就种点菜,吃不完就拿到镇上去卖。姐姐说如果可能的话,很想出去打工,因为那样更能挣钱。她们并不知道县里搞了一些政策。村上也没有人提起过,她们的哥哥是自己跑出去打工的。

从杨家出来不远,便来到了王家。王家共有四口人,老王今年快有四十岁了,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老王原先出去打工过,现在家里快要农忙了,就回来了。从他那里我们得知在外打工的有50%的人都是做矿工的。其余只有个别是通过镇上的引导出去的。对于像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村里不会太多过问,他们知道镇上有那种引导劳工外出打工的。老王说进厂很麻烦,还不如进矿好,进矿工钱多,时间又短。老王说进矿的大多数都是已经成了家的。对维权问题,其实他们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可老王说如果那样做不仅花时间,搞不好最后还得多掏钱。当和老王聊天时,隔壁的一些村民也来了。从他们那里我们得知村里下来的有些好的工作都被村里的干部给了自家人,剩下来的都是不怎么好的,还不如自己出去做矿工。他们说现在政策好了,可以从电视和广播上都可以了解到了,村上的有些领导不能像过去那样了。他们说上面下达下来的政策一层层是不断缩水的。

离开王家,天已有点暗了下来,我们逆着山上流下来的溪水往山里走。先前石村长介绍我们有一家姓夏的人家。我们一路打探,山里人那种朴素那我们很感动,一路上我们感到山里很安静,比我们想象中农村的宁静还要静。来到夏家,只见到了他妻子,夏师傅在西安打工没在家。夏家共四口人,有两个女娃均在读书。妻子姓余,在家务农,照看孩子。她告诉我们“丈夫94年外出打工,也挣了不少钱。前几年丈夫回来说种黄姜,结果亏了本,栽了十几万,现在家里没有多少存钱了,所以还得出去打工,村里有些人还以为我们家有钱。家里原来有六亩地,因为退耕还林现在只有几分地了。现如今国家政策好,不要再交农业税了,退掉的地也按时发补助,总之吃饭是不成什么问题了。乡下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从她那里我们得知他丈夫和周围很多外出打工的都是自己出去的,村里领导偶尔走农户时会说说关于劳工外出的一些政策和岗位信息,也只是说一说也没怎么大力宣传。从与这些农户交谈我们都感到他们对村干部的态度是冷淡的。当我们要离开夏家时。她说:“乡下人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不知道有没有说错什么……”。其实我们都知道许多农民都不想节外生枝。

从夏家那里我们得知村里有户姓周的人家境况特别困难,我们随即决定乘着路还看得见去周家看一看。顺着山溪向上,看到一些老人和妇女小孩在石板桥上纳凉,我想也就是在谈些各家各户的琐事吧。来到周家,我们没有直接进去,和邻家攀谈起来。邻居家的户主说:“周家父母双亡,留下了三个娃,从很小就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很是辛苦。”从与他谈话中我们了解到他曾经在陕西、山西一带做过矿工。他说:“做矿工,条件很差的,可是工资高啊。周围的许多人都是做矿工的,通过村里介绍出去的没有多少,大多数由政府引导出去打工的是那些初中毕业的青少年。”听了邻家的介绍,我们来到周家。周家房子的外面裸露着泥土,有两位老人在门前不知道在拾掇些什么。我们说明来意,两位老人很热情的邀我们进屋聊。老爷爷对我们讲起他们家的情况。“93年他儿媳妇因为实在无法维持家里的生计,断然喝药水自杀了,留下的三个娃最小的当时只有三个月。95年儿子在新疆打工,出了事也死了。三个孩子一直是他们二老带大的。老二今年上了半年的初二,期间又辍了半年的学,最终因读不起而决定和姐姐一起出去打工。但两姐妹因为在家里没有学到什么文化,出去打工也只能拿很少的工资,现在也只能够养活她们自己。家里最小的老三也就由二老养着了。老三学习挺好的,已经读初中了。听说国家有政策贫困的学生学费减免还有一些补助的,原来孩子在学校还可以,可换了一个新镇长,有些东西就不像过去那样了,我们乡下人也不懂,村上的领导也不关心这事,我们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有些钱反正上面要收,我们也不敢多问。”看着老人那殷切的目光,我们知道我们只是在做一个社会实践调查,不一定能帮他们多少,可那目光是那么的肯定。老人蹒跚的步履和指着墙上那些奖状时激动的心情都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话别周家,此时已有七、八点了。下午村长介绍我们村里有户人家特别困难,虽然与调查表面上没有多大关系,但我们很想去探访一下那家农户。从村长和村上一些人得知那家户主姓石,十几年前他老婆疯了,然后就跑了,留下了三个孩子,一个大女儿,两个儿子。当时孩子都很小,石师傅又当爹又当妈,很是辛苦。在和周家邻家谈话时,我们看到了石师傅,他拖着自行车往上推,眼前的这幕景象你绝对想象不到这会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他拖着蹒跚的步履向前走,身上那抽动着的每一块肌肉都清晰可见,真不敢相信,他看起来足有五、六十岁了。我们和他约好过一会去他家聊聊。去石家此时已经很晚了,顺着山路一直向上,经人指路我们找到了石家。进了石家,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个旧灶台,里面堆着一些破旧杂物,隔着一层布便是卧室。卧室里有两张床,其它就没有什么大的东西了。坐下和老石谈了起来。老石确实老了,声音都有点出不来了,蜷缩的坐在一张竹凳子上。我们知道他做了一天的工了,现在很累很累。下面是对老石谈话的主要内容:老石家现在有四口人,三个娃,大的在十堰打工,老二今年刚考上了郧西县一中,成绩还不错。小儿子在念小学。石家一共有二亩地,老石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起来跑很远的路去给人家做工,因为孩子小没人照应,自己也就只能在家的周围做做了。每天要做到七、八点才能够回来,中午是人家代伙的。就是这样一天做十几个小时的体力活却只能够得到二、三十元的报酬,就是这样维持着一家人的生活。大女儿在十堰给人家做饭,可老石和两个儿子从来没有去看过,我想应该是路费的问题,去十堰一次少说路费也要四十多。二儿子一直背对着我们,从他的动作上我们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不想我们知道他家的情况,更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他家的事。小儿子就一直和我们坐在一起,可能是年纪还小,就一直在看我们说话。交流了许久,看到老石的面容越发变的憔悴,估计回来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我们实在不忍心再和老石谈下去了,就匆匆和他道了别。其实这或许和我们调查的主题并不是很相关,可看到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农村生活,你还能以为农村生活有了多少改善吗。暑假在家偶尔在电视上看到有人说看到中国现在老人美满的生活心里非常高兴。如果他来农村看看我们乡下的一些老人,子女外出打工,他们就不得不继续种田,继续照看孩子。辛苦了一辈子,一直到死都没有享过一天清福。就像这样的老人和家庭在我国的农村何以千计啊。

结束了半天的调查,虽然此时已过了八点可我们一点没有感觉到饿。心情非常的复杂,所看到的、所听到的让我们觉得今天没有白跑,也使我们对农村的现状有了新的认识。

第二天,我们起了个大早,吃了早饭便往山里走去。顺着原来的马路一直往里走了很久,路上看到了两个采石场,场面很红火,路上一直有来回着的三轮机动车拖着整车的石头。过了采石场不远,看到半山腰上有一户人家,门是开着的,我们上了山。敲了门可没有人回应,我们进屋一看有一位老人在拾掇着什么,可他并没有注意到我们。我们叫他,可他也不答应,这时我们才知道老伯是瞎子而且耳朵也有点聋。可能是因为语言的原因我们始终没能和他好好的交流。断断续续的我们了解到他老婆在村上的采石场当小工,他没法出去,前几年眼睛瞎了,就一直在家。有一个儿子在外做矿工,很少回家来看望他们二老,儿媳妇也在外打工,孙子已经有几个月大了。老人一直还以为我们是来给他看眼睛的,因为实在和老伯无法交流我们道别了老伯。来到离他家不远的一家养鸡的农户,这才知道老伯姓朱,儿子在外做矿工也挣了不少钱,可不经常回来看望老人,就等于不管二老了。村里也不管这些,老头已经瞎了好几年了。养鸡的农户姓杨,家里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镇上教书,养鸡也是大儿子出钱叫他照看的。从杨师傅那里我们得到的是同样的信息周围出去打工的大多是自己一人或者亲友介绍出去的。老杨说:“镇里前些时候财务署搞的劳务大厅揭牌他也去了,当时场面还挺热闹的,不过对象也基本是初中毕业的一些年青人。我们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敢再出去了,只有在家里呆着了。”我们问他村里对你们养鸡或者其它什么的不提供技术等服务吗?村里领导不出去引进一些好的品种吗?老杨说:“没有,村上领导只是顾着他们自己,谁还管这些啊。”一路上我们从一些村民那了解到村上的采石场就是村上的领导自己开的。离开了杨师傅家,我们相继跑了好几户农户,情况也基本是一样的:对县里劳工输出的政策不怎么了解,村上的人外出打工基本是自己出去的,村里对出去的打工者也没怎么过问。村上对政策也没怎么大力宣传,而且村民对通过村里的渠道出去有没有切实的保障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通过亲友等出去。至此对店子镇的调查结束了,我们中午乘车回郧西县城。

现在就让我们通过以上的这些信息来好好的分析一下,打工经济和相关的政策在店子实施的怎么样。很显然从农户所提供的信息可以很容易得到镇上和村上所提供的打工人数和相关的信息大多数是由那些自己出去的人组成的,而且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在陕西等地做矿工。村上提供的打工人数和其它的一些信息是真实的,而且村里的经济也确实由于打工而逐年提高。但增长的背后却不是因为县里对打工有力的政策引导而是因为各户因为留在家确实无法多挣钱不得以才出去打工所提供的有力支持。政府现在所提供的相关政策大多是面向初中毕业的一些青年人。而村上统计上去的却把一些自己出去的也包括在了通过政府引导出去的里面了,也就是说县里实施的相关政策在村上并没有能够好好的实行。村上为迎合县里的政策只是统计了相关的数据,而这些数据大多是由原来自己出去的人组成的,村上对政策的宣传力度不够,导致很多村民对政策不了解,又由于长年来村民对村上的领导不是很信任对政策也就不怎么相信了。对于店子的农民他们认为还是去做矿工好,其实哪里是做矿工好,他们自己很清楚做矿工是很苦的,而且有很大的生命危险,可是因为生计的需要他们是不得以而为之啊。对于像大多数已经成了家的人,他们不会再去学习什么技术了,只有靠自己的体力去挣钱了。政府现在所做的只能够解决一小部分青少年打工的问题,对于真正打工的主力群体还没有找到真正的解决方案。通过与农户的交谈可以知道他们其实是知道一些关于维权的知识的,现在很多人说农民的思想没有改变过来,其实农民的思想一直都在变,从上面许多农户中我们可以感到他们中的很多人在通过电视广播等接受着新的思想与政策。农民真正困难的不是思想的问题而是社会有没有给农民一个良好的平台,许多农民工因为担心自己的利益再度的受到损害在许多争执上就放弃了,不是他们不想,有谁不想取回自己应该得到的呢,只是他们深刻的知道就算最后赢了,那也只是表面的,他们始终都是弱者,他们始终都不会赢。

   原先一直在思考农民出去打工到底是好是坏,就目前看来打工经济确实给一些落后地区带来了希望,不过,随着打工潮的出现,新的问题也不断的涌现。

附:

店子镇人力资源开发基本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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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子镇共有农村劳动力11166人,已转移6501人,其中:张家坪村437人,七里河村361人,大坝塘村602人,李家坡村358人,北山沟村381人,铁山寺村516人,店子村270人,天宝山村372人,前庄村585人,南坡村271人,瓦架子村222人,马鹿坪村497人,牌楼村463人,小坝河村426人,檀树河村370人。未转移4665人,有转移空间751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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